蛇妖夫君硬上弓(兜里有烟)_蛇妖夫君硬上弓无错完整版_蛇妖夫君硬上弓最新章节_笔趣阁
haoteby 2025-10-29 19:34 1 浏览
娘亲临终时攥着我的手,指尖冰凉如雪:炽儿,凤凰血脉断不得。
我望着她逐渐涣散的眸光,重重磕了个头。
于是我做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事——将一位重伤垂死的凡人掳回了洞府。
三年后,我的洞府被一柄寒光凛冽的仙剑劈成两半。
那仙君执剑而来,剑气割裂洞顶的灵石簌簌坠落。我慌忙抱头鼠窜,发间金翎乱颤。
正思忖何时得罪这般人物时,怀中嗷嗷待哺的幼崽突然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喊了句:爹爹。
霎时间,我与那仙君俱是僵在原地。
1
我名唤云炽,乃四海八荒最后一只凤凰。
娘亲羽化那日,将我唤至榻前,枯槁的手指在我掌心划出血痕:凤凰一族生于烈焰,死于涅槃,怎可断在你手里?
我含泪应下。
可寻遍仙妖两界,妖族粗鄙不堪,仙界又傲慢非常。
直至那日山涧边,我遇见个浑身浴血的凡人。
他昏迷时微蹙的眉头都透着清贵之气,那张脸当真生得——嗯,很适合借种。
2
虽未尝云雨之事,凡间话本倒看得不少。
褪他衣衫时,那凡人突然睁眼,苍白的手指如铁钳扣住我的手腕:姑娘是何人?
我踉跄着险些栽进他怀里,耳尖发烫。
总不能说借你点东西生蛋罢?
他目光灼灼扫过我半褪的衣衫,沙哑着嗓子:你要作甚?
我眨了眨眼,直言道:你生得好看,我想与你共育一子。
他表情瞬间凝固,活似被雷劈中。
趁他怔忪,我抽回手将他里衣尽数扯落。
他苍白的脸颊浮起薄红,怒喝:放肆!却因伤势过重又跌回床榻。
我居高临下睨着他:你伤重难敌,不如从了我。
指尖抚过他紧实的胸膛,触感温热细腻。
他耳尖红得滴血,骂我不知羞耻,却被我以唇封缄。
帐幔垂落时,窗外惊雷炸响,烛火在风雨中摇曳如豆。
3
怀胎三月,方觉灵胎暗结。
那日于清溪啜饮山泉,忽觉丹田处金焰翻涌,腹中传来阵痛。俯身望去,素白裙裾下竟隐现赤金流光。
半晌恍然——凤凰一族孕育子嗣时,母体自有涅槃真火护佑胎元。
心中狂喜。
当真有孕了。
原还忧心一击未中,需多次借种,如今倒省却许多麻烦。
分娩那日,剧痛几乎将我洞府石壁抓出深痕。直至黎明破晓,一颗莹白如玉的蛋方才缓缓滑出,蛋壳上赤金纹路流转如活物。
我瘫软在地,连指尖都无力动弹。
那蛋却似通灵性般咕噜滚至面颊,轻轻蹭着我汗湿的脸颊。
莫名鼻酸。
哺育幼崽的日子远比想象艰辛。
这小东西破壳前便闹腾得紧,日日需得环在怀中方肯安睡。若置之巢窝,便以蛋壳相撞示威。
如此抱了整整两载,方见蛋壳微裂。
破壳那日更是惊天动地。
本在洞外打坐,忽觉风云变色,雷霆万钧直劈洞府。
我仓皇奔入时,恰见蛋壳迸裂,赤金光柱冲霄而起,竟将天雷生生挡回。
光柱之中,稚嫩身影摇摇晃晃立起,奶声唤道:娘亲。
其目一金一赤,掌心涅槃火尚未熄灭。
不愧吾儿!竟于诞生之际便渡过涅槃劫!!!
4
小崽子生性活泼,甫能行走便满山追逐野兽,扬言要烤制野兔飨我。
我捏她脸颊嗔怪:夭夭,女儿家该端庄些,莫要如猢狲般上蹿下跳。
圆溜溜的眼眸眨呀眨:可娘亲,人家真的好想吃烤兔兔嘛~
啧,完美复刻那凡人的容貌,当真可爱得紧。
终是没忍住,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允你一次,下不为例。
三岁生辰将至,本欲带她回族中认亲。
谁知洞府突遭剑气劈裂!
轰然巨响中自榻上滚落,灰头土脸抬头望去——
玄衣墨发的男子持剑而立,周身仙气氤氲,冷眸如寒星般慑人。
我:......
此乃何人?何时得罪了仙界至尊???
那人二话不说举剑便砍。
我抱头鼠窜之际,尚在思索何时结下此等因果。
榻上饮奶的小团子却突然歪头,奶声唤道:爹爹。
我石化当场。
那人剑尖微颤,亦是一愣。
空气凝滞如冰。
我瞪大双眸转头,终于从那张冷峻面容上寻得熟悉之色——
竟是当年借种的凡人!
顿时头皮发麻,踉跄后退。
那人却死死盯着床榻上的夭夭。
那万年寒冰般的脸上竟裂开一丝缝隙:你......
夭夭浑然不觉异样,肉乎乎的小手挥舞着:爹爹,抱!
他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机械地伸出手臂。
小团子趁机攀上他肩头,小手攥住一缕墨发,奶声糯语:爹爹香香。
我眼睁睁看着那冷面仙君耳尖泛起绯红,恍若天边朝霞。
5
小团子天生一副自来熟的性子,自顾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夭夭一直很想爹爹。
原来爹爹生得这般好看!
爹爹居然是神仙呢!
娘亲骗人,还说爹爹已经不在了...
冷不防一道眼风扫来,我缩了缩脖子,悻悻然低头。夭夭啊,最后那句委实不必说出口。
待到夜深,夭夭终于困倦,窝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他掀眸轻问:她叫夭夭?
我点头。
姓什么?
尚未有姓...便唤作夭夭罢。
我们凤凰一族素来无姓,若非要赐名,便以凤为姓罢。
男人垂眸沉吟片刻,低声道:往后,她姓白。
仙界赫赫有名的白姓,唯有战神白玄一人。
我腿脚一软,险些又跪了下去。
老天爷!我这是捅了哪路神仙的马蜂窝?
怪不得这丫头生就异色双瞳,原以为是什么变异,没想到另一只眼睛竟随了她爹。
白玄环顾四周,面上露出几分嫌弃:便让她住这般地方?灵气如此稀薄,如何修行?
...
这难道是我的过错吗???
自姥姥那辈起,凤凰一族便已没落。
如今能寻得一处有灵气的洞府,已是谢天谢地了!
见我面露难色,白玄愈发不屑,袖袍一挥,殿外凭空现出一顶鎏金轿辇。
他抱着夭夭轻声道:这孩子,我带她回仙界了。
??
老娘十月怀胎拼死生下的骨肉,纵使你是她亲爹,怎能说带走就带走?!
我横身拦在轿前:此事断无可能。
纵使你是仙界战神,也休想强抢孩儿。
他嘴角微抽:她亦是我血脉。
...这三年来皆是我一手抚养,若要带走她,须得连我一道带上!
本是权宜之计,未料白玄竟应允了。
呜呜呜,夭夭啊,托你的福,娘亲如今也成了仙界中人。
6
白玄的仙府坐落于九霄云巅。
云雾缭绕间,琼楼玉宇金碧辉煌。
甫一落地,小团子便醒了,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进大殿:爹爹的家好漂亮!
我立于殿外,双脚仿佛生了根。
这般灵气充沛的修行圣地,岂是我能踏足的???
白玄似笑非笑瞥我:怎么?不敢进?
呵。
我挺直腰板,雄赳赳跨入门内。
有何不敢?
母凭女贵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
刚入殿便撞见几位仙娥窃窃私语:便是那个趁君上历劫时...的妖女?
居然是只凤凰。
听说君上的情劫便是毁在她手里...
我挑眉正欲细听,仙娥们却作鸟兽散。
原是白玄追了过来。
罢了,既入天庭,这些闲言碎语迟早要面对。
谁知夜幕降临,我竟被安排与白玄同榻而眠。
中间隔着酣睡的小团子,活脱脱一只炸毛的小兽。
我好言相劝:娘亲和夭夭睡便好,不劳爹爹同榻。
小团子却摇头晃脑:蛇妖姐姐说,夫妻本就该同床共枕,如此夭夭方能得个妹妹。
......
白玄黑着脸,显然是被那条蛇妖带坏了。
终究还是敌不过小团子的软磨硬泡。
月光透过纱帐,在他俊美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我忍不住偷瞄,却发现他睫毛竟生得这般长。
看够了吗?他忽然开口,眸子依旧紧闭。
偷看被逮个正着,我慌忙转身装睡。
呵。
男人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带着不满:当初...为何睡完就跑?
这问题问得蹊跷。
睡完不走难不成等你来负责任?
况且不过借个种罢了,又不要你养不要你负责,我该偷着乐才是。
这些话自然不敢宣之于口,只得含糊道:那夜...多有冒犯,心中有愧...
所以逃了。
白玄不再言语。
我亦迷迷糊糊坠入梦乡。
7
翌日,我是被夭夭银铃般的笑声唤醒的。
推门而出,但见殿外庭院中赫然矗立着一座七彩滑梯。
那竟是由七彩虹光凝成的琉璃滑道,每一级台阶都镶嵌着星辰般闪烁的灵石。
滑至尽头时,更有蓬松云团自虚空涌出,将夭夭轻柔托住。
只见她裙裾翻飞如蝶翼,恍若一只误入凡间的欢快精灵。
白玄负手立于滑梯旁,唇角噙着一抹浅笑。这般开怀的夭夭,当真难得一见。有父如此,夫复何求?
我踱步上前:仙君竟还会这等巧艺?
白玄眉梢微挑,那抹笑意倏然凝固:略通皮毛。
这般精妙绝伦的七彩滑梯也敢称略懂?那我耗时半月、挥斧劈就的木制滑梯又算什么?莫非只配称作消磨时光?
夭夭远远望见我,便提着裙角雀跃而来:娘亲快看!这是爹爹给我做的滑梯!
我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甚好甚好。话音未落,小丫头已转身扯住白玄衣袖:那娘亲的呢?
......我耳根微热:为娘这般年岁......
话未说完,但见白玄广袖一挥。轰然巨响中,一株万年火梧桐破土而出。
赤金锁链自枝桠垂落,末端悬着火焰凝成的秋千座。
......我瞪圆了眼。火焰秋千?!
白玄冷哼一声:顺手为之。
人比人气死人!我不再矫情,纵身跃上秋千:仙君且推一把~
指尖仙力轻弹,秋千扶摇直上九重天。
哟呵——我放声长啸,忽觉耳畔传来夭夭的传音:娘亲!笑得好看些!莫要叫人以为你是只猢狲!
......树下,白玄负手而立。
望着云端荡秋千的身影,与滑梯旁嬉闹的团子,那双常年冷峻的眉眼,竟悄然柔和下来。
8
白玄待夭夭极尽宠爱。
小丫头每日必向我炫耀:娘亲,有爹爹真好。
何止是好——自打来了仙界,这丫头不仅术法精进神速,连身形都圆润了不少,活脱脱一只胖凤凰。
暮色中的后花园,云霞将半边天穹染成绮丽画卷。若非某只凤凰正在蹭痒,当真是人间仙境。
我烦躁地抖动羽翼,尾羽在夕阳下流转着璀璨光华。
偏生换羽期的瘙痒深入骨髓,我索性现出原形,扑棱着翅膀往那方光滑玉石上蹭去。
羽根摩擦石面的触感令人战栗,我舒服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粗鄙!
清冷嗓音自背后传来,我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转身望去,但见白玄执一柄玉梳立于树下。银纹墨袍随风轻扬,眉间蹙着化不开的嫌弃。
我炸开满身翎羽:我们凤凰换羽本就如此!
他置若罔闻,径直扣住我的翅根。玉梳轻落时,我浑身僵住。
梳齿划过羽根的刹那,恰到好处的力道精准搔中痒处。
我浑身一颤,刚要开口反驳,却见他唇角微不可察地翘起。指腹不经意擦过耳羽的瞬间,我耳尖唰地烧得通红。
还会变色?他眸色微深。
闭嘴!不许看!我慌忙捂住耳朵。
翌日仙界哗然。
我正悠哉荡着火焰秋千,忽觉仙娥们的目光古怪至极。交头接耳间,有人捂嘴偷笑,更有红着脸的偷偷打量我。
......?
直至两个小仙童蹲在云头咬耳朵:战神大人昨儿给凤凰仙子梳羽,手都摸到腰上了......何止!听说耳朵都红透啦!
我:......谁在造老娘的谣?!
怒冲冲冲出殿外,只见云巅上蹲着个肉乎乎的小身影——夭夭正抱着云团啃果子。
白夭夭!!!
小丫头身形一晃,眨眼间窜得无影无踪。
9
九重天上,蟠桃盛会每三百年方得一开。
瑶池畔琼浆泛着月华光泽,仙乐似天河清露般流淌。
众神衣袂翩跹,环佩叮咚间,唯独不见战神白玄的身影。
他本就厌弃这等喧嚣。那些仙君仙子们或羡或妒的目光,总像蛛丝般黏在他玄色战袍上。
可小团子夭夭偏生不肯依——那双异色瞳仁亮得惊人,软乎乎的小手攥着他袖口直晃:阿爹,夭夭想去看甜甜的桃子嘛~
白玄垂眸时,眉峰不自觉地化开温柔。
指尖拂过女儿发顶的刹那,忽而抬眼望向我:你可愿同去?
我正倚窗嗑着仙果,闻言险些呛着:我?他神色如常,可那双鎏金瞳孔里翻涌的暗流,分明藏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去!为何不去!我笑嘻嘻拍落瓜子壳,提着裙裾跃下窗台时,浑然不觉自己正踏入一场千年因果。
瑶池边仙乐骤歇。
白玄一袭墨纹银线战袍踏月而来,左手牵着蹦跳的小凤凰,右手揽着我腰肢。
满座哗然中,窃窃私语如春溪漫堤:战神之女竟生得这般灵秀!
那女子莫不是青鸾族后裔?
夭夭浑然不觉异样,仰着小脸问天帝冕旒上的珠串:阿爹,老爷爷头上挂的什么呀?清脆童声惊得仙果坠地。
白玄面不改色捂住女儿嘴巴,我却笑得直不起腰。
天帝铁青着脸瞪来,天后慌忙踹了他一脚——这情景,倒像极了我这只凤凰拐走他们宝贝徒弟的罪证。
后来才知,天帝震怒非因夺徒之恨。
天后攥着我手叹道:白玄那孩子...背负千年血仇方得解脱,族人尽殁后独行仙途三万年。
她指尖微颤,十世情劫本是他飞升契机,偏生...
月光漏过云层,在白玄轮廓镀上银边,我望着他轻拭夭夭嘴角的天真模样,终于明白自己如何毁了这场千年修行。
归途云轿静得能听见心跳。
夭夭睡颜恬静,我望着窗外浮云喃喃:对不起...你的情劫...话未说完就被截断。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上神了。”
他最后一世本该断情绝爱,圆满飞升。
可偏偏,遇到了我。
我霸王硬上弓,坏了他的修行。
也断了他的飞升路。
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很久后,他才缓缓道:“不是你的错。”
“你不用安慰,我已经都知道了,要不是我...”
他侧头看我,眸色深沉:“我说了,不是你的错。”
月光透过云层,落在他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伸手,轻轻擦去夭夭嘴角的口水。
蟠桃会后,天帝愈发对我横竖看不顺眼。
竟屡次三番幻化天兵,鬼鬼祟祟潜至我的寝殿外窥探。
初时他化作扫地仙童,方挨到门扉,便被白玄一把攥住后领提起。
师尊这是作甚?白玄神色淡漠如古井。
天帝梗着脖子强辩:本帝君不过闲步赏月。
再度现身时他摇身变成奉膳仙娥,刚将秘制的仙露搁下,白玄便推门而入,闲闲道:师尊,师母唤您呢。
天帝登时语塞,活似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待到第三次,他索性化出仙鹤原形,才扑棱到窗棂前,就被白玄广袖一拂掀翻在地。
天帝摔进云海里暴跳如雷:逆徒!!
白玄负手而立,气定神闲道:师尊再这般胡闹,我便去禀报师母您私藏灵石的巢穴。
天帝闻言如遭雷亟,甩袖遁走时犹自愤愤嘟囔:没出息!为了只凤凰连上神尊位都不要了!
暮色四合时,我与白玄同榻而眠。
辗转反侧间忽生警觉——这三番两次的试探,莫非......帝君当真要取我性命?我咽着唾沫问道。
白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不至如此。
顿了顿又道:许是要将你贬谪凡尘。
我慌忙搂紧怀中软糯的夭夭:不去!这仙界琼楼玉宇,珍馐遍地,灵气氤氲得能拧出水来,我怎舍得离开?
白玄漫不经心应了声,我当他敷衍,正欲据理力争,忽觉身子腾空而起。
他袖袍翻卷间,我越过夭夭直坠入他怀中。
温热手掌猝然覆上唇瓣:闭嘴,安寝。夜色里他的呼吸拂过耳际,带着桂花糕的甜香。
鬼使神差间,我伸出舌尖轻舔了下他的掌心。
霎时白玄浑身僵直如石雕,周遭空气骤然凝滞。
我缩进锦被只露出一双眼睛:你手上...沾着桂花糕的甜味...我没忍住......
良久他叹息出声:堂堂凤凰,怎的满脑子尽是吃喝?
翌日清晨,我循着馥郁甜香摸进从未见过的小厨房。
原来自神仙不需进食五谷,可我尚未修得辟谷之术,白玄便命人搭了这方天地。
是夭夭馋你手艺。他冷着脸辩解,袖口却沾着面粉,正与面团较劲的模样活似误入凡尘的谪仙。
案头堆着几团歪瓜裂枣般的面疙瘩,蒸笼腾起的热气里浮动着诱人甜香。
你在做甚?我扒着门框惊呼。
白玄背影一滞:出去。见他耳尖泛红,我非但不退反倒凑得更近。
这位战神殿下显然初次下厨,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粉屑,倒显出几分憨态可掬。
他恼羞成怒:云炽!我忙不迭应声,眼见他掀开蒸笼,金灿灿的桂花糕宛如琥珀雕琢,蜜渍桂花在蒸腾热气中若隐若现。
给我的?我脱口而出。
他垂眸装盘:...夭夭想吃。死鸭子嘴硬!明明昨夜是我嚷着馋桂花糕。
趁其不备我飞快叼走一块,软糯糕体在齿间化开,桂香浓得化不开。
妙极!我含糊赞道。
他忽然伸手拭过我唇角,指腹温度灼得我心跳漏拍。
待回神时他已仓皇离去:我去寻夭夭。
徒留我抚着发烫的脸颊怔忡——莫非这就是娘亲说的...动心?
暮色漫过朱檐时,窗棂上静静躺着食盒,凌厉字迹力透纸背:慢用,噎着无人怜惜。
下界凤凰族的长老们听说了夭夭的存在后,激动得连夜开会。
最后一致决定,组团上天看下这只混血小凤凰。
可问题是,他们上不来。
于是只能传音给我。
“要不你带夭夭下来?”
呵呵。
白玄看她跟眼珠子似的,我像是能从他手里把夭夭带下去的人吗?
后来不知道白玄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直接派了几只仙鹤下去接人。
听说长老们坐在仙鹤背上,紧张得直揪羽毛。
“慢点慢点!老夫年纪大了,受不得颠簸!”
刚落地,就看见一只赤金异瞳的小凤凰冲过去。
奶声奶气地喊:“爷爷们好!”
长老们瞬间老泪纵横:“好孩子!好孩子啊!”
夭夭活泼好动。
一会儿拽这个长老的胡子,一会儿给那个长老编辫子。
还把自己珍藏的糖豆分给他们吃。
长老们乐呵呵地任由她闹,眼里满是慈爱。
直到,他们发现夭夭的眼睛。
“这、这异瞳?!”大长老震惊。
我点头,心虚:“可能是他爹血脉太强,变异了。”
长老们激动得直哆嗦:“天佑我族!天佑我族啊!”
嘎?
长老们不应该指着我鼻子骂我为什么混淆凤凰血脉吗?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时,天帝又来了。
他背着手,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凤凰长老们,冷笑。
“呵,凤凰一脉如今也就这样了,连个像样的后辈都拿不出手。”
长老们气得胡子直翘,可又无法反驳。
凤凰一族确实式微,这是事实。
夭夭本来正开开心心地给三长老扎小辫。
闻言立刻转头,小脸一沉:“天帝爷爷,不许你这样说我爷爷们!”
天帝挑眉:“小丫头还挺护短?”
夭夭二话不说,小手一伸。
一团赤金交错的火焰直接烧上了天帝的龙袍下摆!
天帝起初不以为意,随手一挥,想灭掉火苗。
可那火非但没灭,反而窜得更高!
“涅槃火和南明离火的混合?!”
天帝大惊,连忙掐诀灭火,可那火焰居然越烧越旺!
“逆徒!还不快来帮忙!”天帝冲白玄吼道。
白玄淡定喝茶:“师尊,孩子顽皮,您多担待。”
天帝:“???”
最后,天帝顶着一屁股火,狼狈地跳进了天后的瑶池。
水花四溅,天后正在池边赏花,被溅了一身水。
她缓缓转头,微笑:“陛下,您这是…?”
天帝:“…夫人,你听我解释。”
天后:“今晚跪搓衣板,谢谢。”
长老们看着这一幕,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族…我族后继有人啊!”
大长老颤抖着握住我的手:“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我干笑:“呵呵。”
好了,这下天帝彻底恨上我了。
时间飞逝,日月如梭。
转眼间,夭夭已经长到5岁了。
白玄送她去了仙界学院。
但她的混沌火候控制得始终不够好。
白玄便亲自教她。
白玄是龙,教夭夭一个凤凰控火。
我在一旁欲言又止。
“要不...我来教?”
夭夭摆手:“没事的娘亲,我相信爹爹。”
白玄也摆手:“无妨,区区混沌火。”
两人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我喝口水的功夫,练功房炸了。
赶过去,只看到面无表情的白玄,以及一脸我怎么可能失败的夭夭。
还有风尘仆仆赶来的天帝。
龙袍下摆都跑歪了。
“白玄!白夭夭!你们两个...”
“这是今年第九间了!!!”
“赔钱!”
白玄淡定把夭夭往身后一藏。
“孩子练习呢。”
天帝指着冲天火光。
“练锤子!赔钱!”
夭夭突然从后面探出头:“天帝爷爷,西海进贡的万年珊瑚,爹爹放在瑶池东侧假山下了,天后奶奶还不知道哦~”
天帝的怒火戛然而止:“真的?”
夭夭点头:“比珍珠还真!”
天帝转身就走:“本座突然想起今日还有些事...”
我望着一脸得逞的夭夭,又看了眼面不改色的白玄。
总觉得事儿有些不对。
“你骗了天帝爷爷?”
夭夭歪头:“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说是骗呢?”
“娘亲,我只是说了胡话而已。”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二天,听说天帝在瑶池边跪了一夜搓衣板。
随着夭夭日渐长大,我掰着手指头。
突然发现在白玄这里已经住了近六年。
明明一开始处处不习惯。
可是现在,殿内到处都是我和夭夭存在的痕迹。
接触得越久,越发现白玄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他性子冷,话不多,但总会在细节处妥帖。
比如我喜欢的火焰秋千,夭夭的七彩滑梯。
还会在天帝震怒时护住我,会为我挡下仙界的诸多流言。
会在长老们面前给足我和夭夭面子。
也会在冬日里,默不作声地给我的被窝多添一道暖咒。
可今年格外冷。
我的涅槃火随着季节减弱,夜里裹着被子仍止不住发抖。
夜半,殿门被轻轻推开。
白玄站在床边,垂眸看我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一角,默不作声躺了进来。
我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触到一片冰凉坚硬的鳞片。
他现了原形。
银白的龙身修长优雅,却透着一股温润的暖意。
我下意识贴过去,手脚都缠在他身上,舒服得喟叹一声。
半梦半醒间,我的手无意识摸到他颈下的一片逆鳞。
白玄浑身一僵,闷哼一声,龙尾倏地收紧。
“这里...不行。”
他嗓音低哑,带着克制。
我困得睁不开眼,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尾羽却无意识地勾住了他的龙角。
蹭了蹭,继续睡。
第二天,整个仙界都知道了。
“爹爹娘亲羞羞!”
夭夭清脆的声音炸开在耳边,我猛地惊醒,一抬头。
寝殿里,站满了人。
夭夭带着她新交的仙界小伙伴们。
乌泱泱挤在床边,一个个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我和白玄。
而床榻上,我凤凰原形的尾羽还缠着白玄的龙角。
龙尾和凤翅交叠,亲密无间。
最致命的是。
天帝站在最前面,胡子翘得老高,挥着袖子怒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白玄:“......”
我:“......”
天帝一边骂,一边把看热闹的仙君仙子们往外赶:“都出去!有什么好看的!”
等人都被轰出去,殿门关上,我和白玄面面相觑。
他恢复人形,面无表情地整理衣襟,耳根却红得滴血。
我干笑两声:“那个…早膳想吃什么?”
“都行...”
“你做的,都好吃。”
我挑眉。
这龙什么时候开始会说点情话了?
再后来,我做的凡间吃食成了仙界一绝。
白玄的仙殿渐渐热闹起来。
仙君仙子们总爱来蹭饭。
白夭夭也会带学院的同学们来玩。
我蒸的桂花糕、炸的酥油饼、炖的灵鸡汤,连天帝都忍不住多夹两筷子。
白玄嘴上嫌弃他们吵闹。
手却默默在院子里多做了几个小板凳,摇摇车,手法越发熟练。
夭夭交了许多朋友,整日带着小仙童们疯玩。
我一个不注意,她都爬上天帝的脖子了。
小手在他威严的发冠上编辫子。
“歪了歪了!左边再编紧一点!”
天后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指导。
天帝脸黑如碳,却在夭夭软软喊他天帝爷爷时。
眉梢一扬,嘴角不自觉翘起,一脸愉悦。
我倚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
家的意义,从来不是血脉的传承。
而是冬日相拥的暖意,是晨起时的一碟桂花糕。
是有人陪你闹,有人陪你笑。
有人让你心甘情愿,把逆鳞也交付。
白玄不知何时站到我身旁,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看什么”他问。
我笑着摇头:“没什么。”
只是觉得,这样真好。
我五百岁那年,白玄补了我一场婚礼。
声势浩大,整个仙界都喜气洋洋。
红绸铺满三十六重天,凤凰火与龙息交织成漫天霞光。
仙鹤衔着金铃飞过云端,瑶池的水都映成了喜庆的赤色。
我穿着绣满金翎的嫁衣,被夭夭牵着走向白玄时,还有些恍惚。
“娘亲快看!爹爹今天好好看!”
夭夭兴奋地晃我的手。
我抬眼望去。
白玄一袭银纹红袍,眉目如画。
整个人长身玉立,宛若仙姿。
天帝坐在高位上,一边嫌弃地撇嘴,一边偷偷抹眼角。
“没出息!为了只凤凰搞这么大阵仗!”
天后踹了他一脚:“闭嘴,你当年求娶我的时候,排场比这还浮夸。”
“还有,玄儿娶妻,你哭什么哭?”
后来我才知道,这场婚礼,白玄筹备了整整一百年。
婚礼后不久,我怀了二胎。
整个仙界如临大敌。
“凤凰蛋该怎么孵?”
“温度要多少?湿度呢?”
“需不需要定期输入灵力?”
仙君仙子们人手一本《凤凰蛋育儿手册》,连老君都开始研究保温的丹炉。
天帝更是紧张,特意把凤凰族的长老们请上天,全天陪着我。
“丫头,多喝点灵露!”大长老端着碗追着我跑。
“蛋壳要每天擦三遍!”二长老举着软布嚷嚷。
白玄被吵得头疼,直接把我抱回寝殿。
设下结界:“安静养胎。”
夭夭趴在我肚子上,好奇地问:“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呀?”
我揉揉她的发顶:“等她想见姐姐的时候。”
二胎破壳那日,我们避开了众人,全家去云海里看风景
白玄在柔软的云层上铺了毯子,我小心翼翼地把蛋放在中间。
“咔嚓。”
蛋壳裂开一道细缝,赤金的火焰流淌出来,在云海上燃出一片璀璨的光。
夭夭屏住呼吸,小手紧紧攥着白玄的衣角。
一只比夭夭更小、更圆润的小凤凰钻了出来。
她抖了抖湿漉漉的绒毛,睁开眼。
竟是纯粹的赤金色,像极了我的涅槃火。
“妹妹!”夭夭欢呼着扑过去,小心翼翼地用翅膀抱住她。
白玄左右肩膀各坐着一只小凤凰。
向来冷峻的眉眼温柔得不像话。
我靠在他怀里,舒服地眯着眼,感受着周围的风。
云海在脚下流动,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白玄。”我忽然开口。
“可会后悔没晋升上神?”
他低头看我,眸色深沉如夜,却映着最亮的星。
然后,轻轻吻了吻我的眉心。
“不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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