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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昌：乱世里的人，命拧得像根绳

一战功成名就的军阀，被赶尽杀绝后，孤身逃往日本避难。几年之后，他借机复出,重返故地。谁知旧怨未了,遭到杀身之祸,死于他人之手。这位狂徒名为张宗昌,从黑道出身,手无缚鸡之力,却叱咤风云数十载。他的生平遭遇波折重重,最终命运也堪称戏剧性十足。他为何会声名狼藉?又是谁给了他这般下场?让我们拭目以待这出人生大戏的高潮迭起!

很多人只记住他凶，忘了他也曾只是一个饿着肚皮的小子。十九岁，家里揭不开锅，他跟着乡下的兄弟上山混饭。那种“劫富济贫”的话大多是说给自己听的，拦路也好护镖也罢，先把肚子填上，再谈是非。有时运气好，不费枪子儿就能拿一笔票子；有时运气差，半夜里被围，一根木棍都能要命。他的胆子，就是在这种日子里养出来的。

后来碰上了招兵的风，跟着地方上的一位“爷”混进队伍。时代不讲规矩，讲的是谁有枪。张宗昌会拉人，收拾地盘，懂得去找靠山，县里一些土勇、河道间的泼皮，三弄两弄就成了他的兵。这种人情买卖，他最会。有人说他没读过书，一身气派却像赌场里最大的那位，开口要钱，举手就接地盘。

到了二十年代，他跟着奉系的队伍走南打北，山东成了他最熟的地界。兵营里常见几个外国脸，喝着伏特加、背着旧枪，混在他哄来的队伍里，看起来像戏台上的杂班。他喜欢这气势：阵里响号，街上敲锣，县衙门里的差役见了他远远站起。有人说他张狂，也有人说他办事痛快。说话不顺耳的人，转眼就被“罚站”，罚着罚着有人再也起不来。

当然，他也不可一世到丢人。年，四十来岁的他在一场败仗里摔得鼻青脸肿，瓦砾中扑通跪下，面前站着郭松龄。人一怕死，啥都顾不上，听说他当着众人嘴里冒出一句“爷爷”，求个活路。这事儿后来的茶馆里都传过，传得他脸面掉了半截。他不爱提，提起就翻脸。你看，这人也有怕的时候。

张宗昌的手段狠，心也硬。他喜欢把不同门路的人都拉在一起：有土匪，有逃兵，有小镇上的巡夜人。他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刀枪，转身就让他们去收税、去押粮。有时候他会当街给小贩塞两块钱，像是说自己不是坏人；转天又让人把那条街的铺子全抄了，什么都拿走。他的法子就是这样，善恶混在一处，叫人摸不清。

他也曾遭遇过“大人看不顺眼”的时候。奉系里别的主子对他有意见，张学良对他的那些所谓“旧账”更是嫌弃。他喝酒的时候骂骂咧咧，说别人都是忘恩负义；醒过来又去写信，口气低得像一个请客吃饭的小商人。这个人身上，总是同时有两层皮：一层粗糙，一层圆滑。

时间一晃到。局势像被一阵大风掀了桌子，牌子都飞了。他在山东的盘子撑不住，边打边退，先从济南往海边，最后人就飘到了日本。那时候他在横滨住过一段时间，旅馆走廊里有烫蜡的木地板，他喜欢上午在窗边晒太阳，下午去打牌。旧部的人有时会过去，他就把地图铺在桌上，拿烟头点着某条路，说“从这儿回去，不难”。

人外人，天外天。他在日本躲了几年，盯着国内一有风吹草动就跃跃欲试。回信往来，说的不外乎“兄弟还在不在”“粮弹有多少”“回去能不能捞回来”。张学良那边听说他要动，脸色不太好看——旧恨没消，又要回来添乱。外边说他被明确撵走，他也没当回事，像鱼骨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掉。他口头常说“我这人不服”，也确实是不服。

你若问他最想念的是什么，可能竟不是权势，而是那种被一群人簇拥着的感觉。他爱热闹，爱跟着枪声冲出去的一刻。这点让我觉得他像一些街坊里的老混子，离开了人群，心就空。

终于，机会像门缝里的光。他跟山东那位新当家的韩复榘攀上了话头，来来回回都是试探——你愿不愿意给个路？我能不能回来帮个忙？这些话在乱世里就是钩子。韩复榘不喜欢他，又不愿意公开撕破脸，据说摆了一个“请你回来商量”的局。他听到风声，觉得这次能翻身，于是收拾了几身衣服，一路往济南。

后来发生的事，版本很多。最热闹的那个，是他到了火车站，刚从车厢迈下，就被迎面的枪火打懵。人群一散，他的随从没反应过来，地上已经有血。有人说是韩复榘安排人动的手，也有人说是旧仇家见了机会。真相在那个年代，像土路上的尘，一脚下去，立刻飞得看不见。只是第二天，报馆铺了一张黑白照片，脸已经认不出来了。茶馆里有人拿着报纸感叹：“这叫天收。”也有人低声说：“他这一生，早晚要这样。”

他死了，日子却没停。有一些人真的松了口气——乡里农户终于不再被莫名瓦走粮。有一些人却突然焦灼——没了这个能撑腰的狠人，自己可能也站不稳了。人心复杂，像他的人生一样。

说到家事，他也不是没牵挂的人。张宗昌花天酒地是有的，身边女人多是有的，但对老母亲，偶尔还会派人送钱送药。有一次，听他近身的人说，他在夜里饮酒，突然提起一个旧兄弟，说走得太早。他把杯子放下，沉了一会儿，这会儿你就觉得他也只是一个疲惫的人。第二天他照旧骂人、照旧下命令，像昨晚的那一点柔软从没出现过。

他身上最让人难受的东西，是混杂。有时候他伸手帮忙，像个有义气的大哥；更多时候他下狠手，像一个以折磨别人为乐的主子。这些矛盾，揉在乱世里，非常合适。时间推进，旧恩旧怨累成坟，他的结局也就一步步被拉向了那一刻。你看，他曾经把许多人的命当作筹码玩，而他自己的命，最后也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

我们常说，报应这种事，太像戏剧。但民国那个台子上，戏剧又偏偏是真的。张宗昌这一辈子，既像一道风声，又像一抹污渍——来得快，留得久。他的名字让人不舒服，也让人想起那个时代的气味：机油、汗水、枪火、酒和无处安放的欲望。

把话岔开一句，照片里的他倒下那刻，旁边小贩的面还在冒气。人间的日子总归继续，悲喜都不耽搁。所以我们看这些人的命，其实看的是我们自己的心——我们会不会在某一刻也被权力的灯光晃眼？会不会在某一场混乱里做出一件终生不愿提的事？

他为什么会被人恨？很简单，因为他把自己的欲望放在别人头上。那谁给了他这下场？也许是仇家，也许是时代本身——那个时代不允许太刺眼的光久亮。写到这里，心里不免冒出一个问题：如果他在某一次选择里放了手，轻了一点，会不会就活得久一点？或者说，他能不能活成另外一个样子？没有答案。乱世的齿轮咬住他的脚，他只会向前奔。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没得反悔。

故事先讲到这。有人把他当坏人，有人把他当笑话，还有人把他当警示。不管我们怎么看，他的那串脚印已经烙在乱世的泥里，风一大，印子就模糊。只剩下一句不算深刻的感叹：人心有多硬，路就有多险；而在这样的年代里，硬是一种活法，险也是一种归途。你我都不在那个时代，却也能听见远处有枪声，提醒我们，热闹和权势，像夜市的灯，一开一闭，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