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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梁亦衡在一起三年，我们明码标价。

吃饭两万，约会十万，睡一晚三十万。

直到我拿着孕检单，看着对面的男人：「哥，你有一个亿吗？」

他挑眉，眼里带着惯有的疏离：「想做够一个亿的？」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我给你生个孩子，你能不能……」

他脸色骤沉：「林知夏，我们说好不谈这个。」

1

梁亦衡坐在病床上，手指敲着膝盖。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愣是穿出了高定的感觉。他生得好看，就是脾气太差，眼神像淬了冰。

「问你话呢。」他抬眼，「为什么突然要一个亿？」

我攥紧了孕检单，手心全是汗。

这三年，我们就像做生意。他花钱买陪伴，我按时提供服务。不谈感情，不聊未来，连晚安都分得清清楚楚。

他是京圈太子爷，身边从不缺女人。我是林知夏，一个只想攒够钱就跑路的「合作伙伴」。

可现在，我肚子里多了个小的。

「没什么。」我把单子往包里塞了塞，「就随便问问。」

他嗤笑一声，倾身靠近。男人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消毒水，有点陌生。

「林知夏，」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压迫感，「别跟我玩花样。」

「我们的规矩，你忘了？」

我当然没忘。

当初签的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双方自愿，不谈婚育，违约赔偿十倍。

我咽了咽口水，推开他的手：「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梁总。」

他没拦我。

走到病房门口，我听见他跟助理打电话：「查一下，林知夏最近接触了什么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他肯定起疑心了。

2

回家的路上，我给闺蜜陈爽打了电话。

「我怀孕了。」

「卧槽！」陈爽在那头喊，「梁亦衡的？」

「不然呢。」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

「别啊！」陈爽急了，「他不是说过不婚不育吗？你忘了上次那个带球逼宫的女人，被他整得多惨？」

我当然记得。

那女人跪在梁家门口哭，被他叫保镖拖走，第二天就听说她全家公司都破产了。

「可这孩子……」我摸了摸小腹，「是条人命啊。」

「你自己养！」陈爽说，「你这三年攒的钱，够养到他上大学了。」

我心动了。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最怕孤单。原本打算攒够钱就去做试管，现在正好，天上掉下来个现成的。

「行。」我点头，「我这就订票，找个地方躲起来。」

挂了电话，我刚打开订票软件，手机又响了。

是梁亦衡的助理。

「林小姐，梁总发烧了，在医院。」助理的声音很公式化，「请您过来陪护，算在本月额度里。」

我皱眉：「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梁总淋了雨。」

我翻了个白眼。

京圈太子爷，为了找借口见我，居然用这么老套的理由？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包里的孕检单，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要是知道，自己费尽心机见的人，肚子里揣着他的种，会是什么表情？

3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医院常客。

周一，梁亦衡发烧。

周二，他感冒。

周三，他说吃坏了肚子。

周四，他走路崴了脚。

我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时，他正坐在床上，左腿打着石膏，表情臭得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梁总，」我把粥放在桌上，「您这身体，还不如我奶奶。」

她老人家八十了，还能跳广场舞。

他抬眼瞪我：「你奶奶？」

「嗯。」我点头，「身体倍儿棒。」

他忽然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我没动。

这一周下来，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哪是生病，分明是闲的。

「干嘛？」

「喂我喝粥。」他理直气壮，「我脚崴了，动不了。」

我气笑了。

堂堂梁氏集团总裁，居然要我喂粥？

「自己没手？」

他挑眉：「陪护不就该做这个？」

「我是按小时收费的。」我掏出手机，「现在开始计时，一小时五千。」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那眼神太亮，看得我心里发慌。

我赶紧盛了碗粥，递到他嘴边：「张嘴。」

他乖乖地吃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居然有点温柔。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

在一个酒会上，他被一群人围着，眼神冷淡，却在我被人骚扰时，伸手把我拉到身后。

「她是我的人。」他当时说。

后来，他给了我一张卡，说：「陪我三年，这卡归你。」

我答应了。

现在想想，好像有点亏。

4

梁亦衡的「病」越来越离谱。

周五说脸上起了疹子，周六说过敏，周日直接说被猫抓伤了。

我看着他手臂上那道浅浅的红痕，终于忍不住了。

「梁亦衡，」我把账单拍在他面前，「这是这个月的费用，一共八十七万。」

「包括七次陪护，三次夜宵，两次送你去医院。」

他扫了一眼账单，没说话。

「我们分手吧。」我深吸一口气，「这买卖，我不做了。」

他猛地抬头，眼神像要吃人：「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我重复道，「我腻了。」

其实是怕了。

再这么下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怀孕的事。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发火。

结果他忽然笑了，声音低哑：「腻了？」

「嗯。」

「那换个玩法？」他倾身靠近，「比如……谈恋爱？」

我愣住了。

谈恋爱？

他是梁亦衡啊。那个说过「婚姻是坟墓」「孩子是麻烦」的梁亦衡。

「别开玩笑了。」我后退一步，「我们不合适。」

他没再逼我，只是拿起账单，签了个字。

「钱会打到你卡上。」他说，「想走就走吧。」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转身就走，不敢回头。

走出医院大门，风一吹，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这三年，好像也不是全是交易。

5

我订了去南方的机票。

陈爽来送我，塞给我一个红包：「给小的买奶粉。」

我笑着推回去：「还早呢。」

坐上出租车，我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林小姐，」对方说，「梁总让我给你送点东西。」

「不用了。」我直接挂了。

车子刚上高速，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

天花板是白色的，空气里有消毒水味。

「你醒了？」护士走过来说，「你男朋友可担心坏了。」

男朋友？

我转头，看见梁亦衡坐在床边，眼下有很重的青黑，头发乱糟糟的。

他看到我醒了，猛地站起来：「知夏！」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是「林小姐」，也不是「喂」。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抓着我的手，力道很紧。

我摇摇头：「我没事。」

「孩子呢？」他忽然问。

我浑身一僵。

他知道了？

「什么孩子？」我装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我的孕检单。

「医生说，你怀孕六周了。」他的声音有点抖，「林知夏，你想带着我的孩子跑？」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说不出话。

这个一向冷漠的男人，居然会为了我慌成这样。

6

「你想跑去哪里？」他问，语气有点委屈。

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我别过头：「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他提高了音量，「那是我的孩子！」

「是你的又怎么样？」我犟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忽然笑了，俯身靠近：「谁说分手了？」

「我没同意。」

「你……」

「林知夏，」他打断我，眼神认真，「我们结婚吧。」

我彻底懵了。

结婚？

他不是不婚不育吗？

「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他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这里，早就有你的位置了。」

这三年，他嘴上不说，却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来例假时要喝红糖姜茶，记得我喜欢星星。

上次我随口说想看星星，他第二天就包了个天文台。

我以前以为那是交易的附加服务，现在才明白，不是。

「可是……」我咬着唇，「我们的协议……」

「撕了。」他说，「从今天起，你是我梁亦衡的未婚妻。」

护士端着药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

「哇，恭喜啊！」护士笑着说，「难怪你男朋友这么紧张你，原来是未婚妻。」

我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他却很淡定，接过药递给我：「吃药，未婚妻。」

7

出院那天，梁亦衡亲自来接我。

他开了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车里放着我喜欢的歌。

「去哪？」我问。

「回家。」他说。

不是回我租的小公寓，而是回他那栋带花园的别墅。

「我不去。」我摇头，「我行李还没收拾。」

「我让人收拾好了。」他握住我的手，「知夏，别再躲我了。」

「我知道你怕什么。」他轻声说，「你怕我像他们一样丢下你。」

我从小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看人脸色长大，早就习惯了不相信别人。

可他不一样。

这三年，他虽然嘴硬，却从未亏待过我。

「那个亿……」我忽然想起之前的事，「还算数吗？」

他笑了，捏了捏我的脸：「何止一个亿。」

「我把梁氏集团都给你，行不行？」

我瞪他：「谁要你的公司。」

「那我给你一辈子。」他凑过来，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够不够？」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

我摸了摸肚子，忽然笑了。

「勉强够吧。」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林知夏，」他说，「余生请多指教。」

我点头。

余生很长，有他，有宝宝，好像也不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