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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深一度#

沥川往事续

第三十九章【尾声】

惜你如命，爱你如一

沥川刚察觉她情绪好像有点不对，手机就响起，是律师打来电话。他赶快关了火，声音依旧温柔：“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别担心。”说着一路径直去书房接电话。

律师无奈叹气，告诉沥川小秋在珍妮弗的诱导下，签了一份法律文书，声明放弃一切未来因为诽谤起诉珍妮弗的权利。沥川没想到他们竟然出了这么一招，他瞬间变得神情微妙，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利刃，这就意味着，自己这么长时间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应该早点想到的，如果珍妮弗找到她，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可，一切都太迟了.......

是他失策了......

霁川是对的，亚历山大确实不是田小刚呀......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盘子砸碎的声音，三个孩子听到动静，都跑到厨房门口，看着撒了一地的青菜，和一地的碎盘子，惊慌地看着小秋：“妈妈，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没事，手滑了一下。你们别进来，小心扎到脚！”她心乱如麻，惴惴不安，努力地把白天的事情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复盘......

三个孩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察觉到妈妈情绪十分不对。

不一会儿，沥川出来了，孩子们马上把盘子摔碎的事情报告给爸爸。沥川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厨房，看见小秋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盘子，小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完蛋了，心瞬间沉入冰湖。手里的破盘子一滑，锋利的边缘瞬间把她左手无名指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顺着指缝流到指纹戒指上。

她努力地感受着这手指上的疼痛，但心痛得让她四肢都麻木了。

芊芊一下子叫了出来，捂着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手破了！”

她微微怔愣之际，沥川已经跨过一地的碎瓷片，站在她身后，一双手及时将她扶住，下一秒已俯身把她捞起来，双臂牢靠而用力，揽进怀里。

小秋指指一地的狼藉：“我、我还没清理好地板.......”倏地，她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头轻轻不受控制地靠进他的颈窝，她声音微颤，“沥川......我晕血症....”

“没事了，我们去屋里，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他低头看，她努力地按住伤口，现在已经两手都是血。她脸色发白，要不是刚才沥川眼疾手快，她可能早已经摔到了那一地的碎盘子上。

她柔软得像一片云，沥川三步两步把她抱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让她躺平。

诺诺抱来药箱，沥川拉过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

他小心地帮她处理伤口，消毒、包扎、清理，他动作一直小心翼翼。

小秋这时候已经意识到，她自己的擅作主张，可能已经酿成了大错，她声音沙哑，痛苦而小声地说：“沥川，对不起......”

他沉稳又令人心安的声音就在耳边，好听得让她想落泪：“没事，那个菜，一会儿我再炒一个。”

小秋眼眶微红：“我是说，对不起.......”

“等一下......”

沥川走到孩子们面前，拉起芊芊和言宝的手：“妈妈可能有些话想和爸爸单独说，你们先把饭乖乖吃了，可以吗？”说着拉着三个孩子走出了房间。

等把三个小的安排好，沥川回到了主卧，轻轻地把门带上。

小秋蓦地回过神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沥川，他们答应我的，只要签了那个协议，他们就保证不会干预普利兹克奖的评审了。珍妮弗向我保证过了，今年的普利兹克奖铁定是你的了。”

沥川低头揉了揉眉心：“小秋，你怎么能去相信他们的鬼话呢？”

她的心猛地一震，急道：“难道他们是在骗我呢吗？那份协议，我读了很多遍，确定了没问题......”小秋又气又恶心，不理解怎么就有这么卑鄙的人渣呢。

沥川：“他们知道我要起诉他们，只不过是想用那样的手段来威胁你，直到你放弃一切追究他们法律责任的权利。他们到底能不能左右普利兹克奖最后的结果，我也不知道........但至少，如果你不签那个文件，我们还可以去告他们诽谤，让珍妮弗向你道歉。”

她还抱着一丝小小的希望，挣扎道：“她今天向我道歉了，我都录下来了，真的，在我的手机上.......”

沥川极力忍着，哽咽难言：“我要的是她向你的公开道歉，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抹黑你，小秋。”

小秋非常后悔，眉心皱了皱：“我没想到会这样........

对不起.......沥川。万一，万一他们确实能操控这个奖项........”

小秋脑子炸了......

那他们可就真的输得一败涂地了.......

就连日后想翻盘告普利兹克奖不公平的机会都没有了.......

有时，无法申冤，比冤情本身，更叫人崩溃。

小秋痛得剜心挫骨，一瞬间，她潸然泪下,大颗的泪珠滚落脸颊：“我错了，我不该听信珍妮弗的谣言，不该背着你去跟她签协议.......如果你这次拿不到奖，爷爷一定会非常失望.....还有霁川......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所有的人........”

沥川抱住小秋，眸光变深：“小秋，听我说，真的不怪你的，是我不好，没有把事情和你说清楚.......”

“No！就是我！就是我害的你！”她执拗道。小秋抓住自己的头，痛得快要裂开，她望望沥川，又想想爷爷，茫然、惶恐、委屈、不甘仿佛要把她撕裂，“我们再没有反击的余地了吗？一点都没有了吗？我可以去找珍妮弗，我有她的录音，我还有那学生的录音，我们是有证据的！”

沥川捧着她的脸，凝视着她，温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这些事情其实对我来讲都不重要了，这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就是你，然后是孩子、家人。小秋，你听我说，如果这个奖，真的可以随便由某个家族控制，那我宁愿不拿!”

小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心口像被什么柔柔的东西撞了一下。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能力，短短几句话就说进她心里。润物无声的理解，这种事，这种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

她呜咽，悲伤地喃喃道：“可那是爷爷对你的期望呀.....”

他耐心地开导她：“其实这些奖多多少少就是一场游戏，建筑的质量、公司的宣传公关策略、评委的口味、政策的风向，太多太多元素影响着最后奖项归属。小秋，你放心，我会和爷爷还有霁川解释的，他们会理解的.......”

沥川握住她的手：“小秋，别想了。”他的手太过温热，握着她，像握住了她的心。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有敲门声，门开了，探出三个头来。

看见妈妈正在爸爸的怀里，他们稍稍安慰了一些。

诺诺蹙着小眉头跑到小秋面前，跪在她脚前，拉着妈妈的手问：“妈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小秋：“没事.......”

诺诺着急，眉头蹙起：“到底怎么了？爸爸生病了？”

沥川摸摸诺诺的头：“没有，爸爸很好。”

诺诺祈求地小眼神看着沥川：“那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小秋眼角还带着泪痕：“没事，妈妈做了件好傻好傻的事。”

沥川深吸口气：“没有，是爸爸不好，没有跟妈妈沟通好.......这次我们有些不走运，不过不会每次都这么不走运的啦，诺诺不用担心的！爸爸会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好的！就算我们抓到一手烂牌，还是得想尽全力打好它！”他努力地笑笑。

诺诺：“对！太爷爷说过，就是再烂的牌，也要继续打下去！”

小秋抱住诺诺，言宝拿了一张纸巾给妈妈擦眼泪，芊芊拉着妈妈的手，不停地亲吻，嘴里念叨着：“妈妈，我好爱你........”

他用大手温柔抱住小秋和孩子们，她自然地把脑袋歪在他的肩头，他们安静而又沉默地依靠着，像两棵相互陪伴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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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凌晨五点多，小秋被一个噩梦惊醒，她摸过手机想看时间，才记起手机已关机。天光微亮，她不像昨晚的失控的样子，今早她平静下来后，心里只有浓浓的不甘和后悔。

小秋开机，信号接通后，手机突然响起连续不断的提示音。小秋拿起来看，只看过几条，瞳孔骤然收缩，掀开被子就飞快地下了床。

她来到窗子前，发现原来屋外站得全是人！拿手机的，拿小型摄像机的，拿单反相机的……长枪短炮。

小秋心一咯噔，赶快把身边的沥川叫醒。

一夜起来，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珍妮弗昨天半夜发了，把她诽谤小秋的事情公布于众，公开向小秋道歉。又发另一篇千字长文，控诉亚历山大这些年所做的坏事，把自己所掌握的所有证据一一爆料，并宣称将向法院申请离婚。

“我，珍妮弗施耐德，为我所做的可耻的歧视行为像安妮道歉，我之前的诽谤谢小秋的文章给她和家人带来了不可弥补的痛苦和伤害，已严重损害谢小秋女生的名誉。事发后，我因为害怕，还买通大学生帮我顶罪。我为我自己的行为，向安妮和家人致以深深的歉意。另外，我请求普利兹克奖的评委和组织者重新复核今年的评奖结果，据我掌握的证据，今年的评奖很有可能有非法势力背后操作，企图改变最后结果。最后，我宣布辞去哈佛终身教授一职，并愿意接受任何法律追求和赔偿。特此声明。”

很快，珍妮佛的爸爸发文也宣布辞去建筑学院院长一职。

这下众人又哗然了，这大半夜的大瓜。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秋收到了一大堆的安慰，微信都要被挤爆了。

比起珍妮弗和她爸爸的辞职，亚历山大的瓜才叫劲爆，各大媒体都争相用“breaking news（突发新闻）”来报道他的丑闻。他的家族成员也纷纷出来谴责他，并与他划清界限，努力地争取把对家族的抹黑讲到最低。

小秋讶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卧室里昏暗静谧，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咚，咚，一点点放大。她落了口气：“沥川，这是什么情况呀？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呢？还是进入了个什么循环？”

他表情不起波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在这时，沥川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名字，他愣了。

施耐德院长。

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他们满心疑虑，接通电话。

“Alex，你在家吗？可以开下门吗？我是来道歉。”

沥川一愣：“已经在门口了？”

小秋脑门发紧，心里有些不舒服，握住沥川的手掌，心才安稳一下。

门口的记者当然没有放过施耐德院长登门的新闻，他站在门口略显尴尬，仿佛一夜之间也苍老许多，鬓间的的头发大片大片地苍白了。

沥川赶快把他请到屋里，小秋为他倒了杯茶。

院长面色有些僵，头微微低了下，惭愧道：“今天来是特意和你们道歉的，小女珍妮弗，做了如此为人不齿之事，我真的非常惭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现在内心的悲哀和悔恨......昨晚，她来找我，向我询问沥川生病的事情。我觉得蹊跷，就问她出什么事了。她情绪很崩溃，把事情的前后都像我做了坦白。其实这件事，起头是由我而起，是我们给她安排的婚姻，让她一直情绪低落，抑郁压抑，看到你们夫妻幸福，心生嫉妒之心，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发了那篇文章。沥川，非常抱歉，我没能帮你守住你生病的事情。我把你们的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了她听，她非常震惊，也对安妮你心生敬意。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我代表她，真诚地向你们道歉。你们想怎么跟解决，我们都配合。”他说完起身，深深地向沥川小秋鞠了一躬。

小秋没吭声，眼角尽湿。

院长的悔过之词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言语流露着真诚与悔恨，“她今天有点不敢来见你，知道可能就算来和你道歉，你也不一定会接受。她改天一定会来登门道歉的.......”

他骨子里淡雅平和，总是云淡风轻：“院长，我要谢谢您这些年，一直帮我保守我生病的秘密，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讲过。答应我，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好好过，我们每个人都要在错误中成长。”

小秋沥川把院长送走，开门的瞬间意识到，这两天气温回暖，总算有点儿姗姗来迟的春天气息了。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有些如释重负。沥川伸手环抱住她，小秋顺势靠了上去，她有些累了，叹口气。两个人静静地、轻轻地拥抱了一会儿，贪恋对方身上那股温暖。

沥川轻轻地那嘴唇碰她的嘴唇，很轻柔，一个简单却深情的吻。

一个小时以后，普里兹克奖委员会公布了获奖结果，并发长文说一个星期以前，他们收到有人干扰评奖的消息，评审委员会紧急召开会议，临时启动紧急复审机制，所有评委被全部召集到一个秘密酒店，收走所有和外界通讯的工具。三天之中，评委们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并完成评审任务。评委会说完全保证这次奖项的公平和公正，并会继续调查企图在背后操作评奖的势力，绝不容忍任何抹黑普奖的行为。

小秋的心脏都要快跳出来了，紧张，害怕，而又期待。她深深吸一口气，直到看到下面一行字，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恭喜获得年普利兹克奖建筑师----瑞士GMF公司Alex Lichuan Wong!”

下面是沥川完整的个人简介，作品选，和一篇长篇的评审辞。看得出，是普利兹克奖委员会精雕细刻的用心之作。

“You did it! （你做到了！）”

苦楚与喜悦交替，夙愿达成，各种极致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没办法在短短的时间内都消化。

小秋仰着脸迎视他的目光，他整张脸都似在发光，她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骄傲。她别过头去，拭去眼角的泪水。

他看着，亦弯唇一笑，拉开她的手，再一次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是深吻。

接着，电话不断响起，随着消息的传开，越来越多人开始向沥川送上祝贺了，苏黎世、上海、波士顿.....大家都在为沥川获得普利兹克奖而感到高兴和骄傲；沥川知道获奖毫无疑问会再次增加曲州的曝光率，这对推动当地的旅游事业发展可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这一刻，他只想好好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