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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H)(纯在)最新章节 全文阅读 无弹窗广告-笔趣阁

haoteby 2025-10-29 19:09 1 浏览

小说:心上人

陆兆元说要与我和离时,我正在拨算盘。

紫檀木的算盘,珠子是上好的墨玉,算盘脚包着黄铜,是我十年前的嫁妆。

这算盘跟着我十年,珠子被磨得温润油亮,拨动起来,声音清脆如环佩相击。

“啪”的一声,最后一笔账目清算完毕,我抬起头,看向站在我书案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杭绸长衫,腰间系着玉带,头发用一根碧玉簪束着。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依旧是十年前那个让我一眼倾心的俊俏书生。

只是,此刻他眼中没有了当年的缱绻情深,只剩下一种如释重负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ah"an的急切。

“婉婉,”他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我们和离吧。”

我握着算盘的手,指节一根根收紧,泛出青白色。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听得见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还有我心底冰山崩塌的巨响。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向了窗外,避开了我的目光。

“为何?”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

“你我之间,早已没了情分。你终日与这些账册为伍,满身铜臭,我们……已经说不到一处去了。”

“我与如眉,情投意合,她懂我诗词,我怜她孤苦。我不愿再委屈她,也不愿再耽误你。”

如眉。

柳如眉,他那个守了寡的远房表妹。

好一个“情投意合”,好一个“不愿委屈”。

我笑了,起初是无声的冷笑,后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陆兆元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沈婉,你又何必如此作态?像个泼妇。”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书案上堆积如山的账册。

每一本,都浸透了我十年的心血。

每一页,都记录着陆家从一间破旧米铺,到如今遍布江南的三十六家商号的血泪史。

我的血,我的泪。

“陆兆元。”我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你说的对,我们和离。”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一笔银钱,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闭嘴!”

我厉声喝断他,顺手抄起桌上最厚的那几本账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胸口上。

“砰!砰!砰!”

账册厚重,砸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被砸得连连后退,那身洁白的绸衫上,瞬间沾染了灰尘和墨迹,狼狈不堪。

“你疯了!”他捂着脸,又惊又怒。

“我疯了?”我指着散落一地的账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陆兆元,你想要和离,可以!你想要去和你那‘情投意合’的表妹双宿双飞,也可以!”

“把我这十年的心血,一笔一笔,给我算清楚了!”

“算不清楚,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十年前,我第一次见陆兆元,是在城南的栖霞寺。

那天桃花开得正好,我跟着母亲去上香,在寺里的放生池边,看见了他。

他正在池边喂鱼,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却掩不住满身的书卷气。阳光透过桃花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都说商贾之女,重利轻文。可我偏偏就喜欢他那股子干净的文人气息。

后来,母亲托人去打听。

陆家,城西的一个破落户,祖上也曾阔过,到了他这一代,只剩下一个病弱的母亲和一间祖宅。陆兆元是个读书人,颇有才名,只是家贫,连赶考的盘缠都凑不齐。

母亲是不同意的。

她说,我们沈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商户,犯不着把女儿嫁去一个火坑里。

她说,读书人,穷酸气,最是看不起我们商贾人家。

可我被迷了心窍。

我不顾母亲的反对,偷偷拿自己的私房钱接济他,给他买笔墨纸砚,给他添置冬衣。

他对我感激涕零,说此生若能金榜题名,必不负我。

他对我许下山盟海誓,说我是他生命里的光。

我信了。

父亲到底还是心疼我。

在我绝食三天后,他叹着气点了头。

他说:“婉婉,爹不指望你嫁得有多富贵,只求你一生顺遂。这陆兆元,看着是个好的,但人心隔肚皮。爹不能让你空着手嫁过去。”

出嫁那天,我的嫁妆惊动了半个金陵城。

除了寻常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父亲给了我三间位于城中最繁华地段的铺面,还有整整五千两白银的压箱底。

父亲对我说:“铺面写的是你的名字,这银子,是让你傍身的。若是他待你好,这便是你们起家的本钱。若是他待你不好,你也有条退路。”

我当时哭着说,爹,他不会的。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成婚后,陆兆元果然待我极好。

他知我喜欢算学,便寻来各种算经孤本。他知我爱吃桂花糕,便跑遍全城给我买最好的。

婆母身体不好,我便日日汤药伺候,从无怨言。

他要考取功名,我便将家中庶务一力承担,不让他分心半分。

可是,他连着两次乡试都名落孙山。

第二次落榜后,他大醉一场,回来后抱着我痛哭,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愧对我,愧对沈家。

看着他颓唐的样子,我心疼极了。

我对他说:“夫君,功名不过是身外物。你有才学,只是时运不济。咱们不做官,可以经商。凭你的头脑,我的算学,咱们一定能把日子过起来。”

他看着我,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头。

于是,我拿出了父亲给我的嫁妆。

我们将一间铺面盘出去,用那笔钱,加上我的五千两白银,开了一家绸缎庄。

我懂布料,会算账。他懂文墨,会交际。

我们的生意,从一开始就做得风生水起。

我记得开张的第一年,年底盘账,我们净赚了三千两。

那天晚上,陆兆元抱着我,激动得像个孩子。

他说:“婉婉,你就是我的福星。没有你,我陆兆元还在那间破屋子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靠在他怀里,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接下来的几年,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

从一家绸缎庄,到布行,到米铺,再到茶楼酒肆。

金陵城里,陆家的名号越来越响。

我们买了城东的大宅子,有了自己的马车,雇了成群的仆妇。

陆兆元不再是那个穷酸书生,他成了人人敬称一声“陆员外”的富商。

而我,依旧是那个守在后宅,守着账房的沈婉。

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我要核对三十六家店铺的流水,要跟各地的供货商打交道,要盘算库房的存货,要给上百个伙计发月钱。

我的手上,常年都是墨迹和算盘磨出的茧子。

我的身上,常年都是一股子墨香和铜钱味。

我没有时间去风花雪月,没有精力去吟诗作对。

当陆兆元和那些文人雅士在高朋满座的酒楼里高谈阔论时,我正在烛光下,为了几文钱的差额,熬红了双眼。

当别的富家娘子在院子里赏花品茶时,我正在跟一个狡猾的粮商,为了压低一分利,说干了口舌。

我以为,我们是在为了同一个家,共同奋斗。

我以为,他懂我的辛苦,会感念我的付出。

我错了。

人是会变的。

当钱财和地位来得太容易时,人就会忘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大概是从三年前开始吧。

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和脂粉气越来越重。

他开始嫌弃我。

嫌我说话不大方,上不得台面。

嫌我穿着太素净,丢了他的人。

嫌我满身铜臭,没有情趣。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那些风月场所,结交所谓的“红颜知己”。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每一次,婆母都会站在他那边。

她会说:“婉婉,男人在外应酬,逢场作戏是难免的。你身为正妻,要大度。”

她会说:“你一个女人家,整天抛头露面,跟那些男人算账,像什么样子?我们陆家是书香门第,你不要败坏了门风。”

书香门DE?

我冷笑。

若不是我这个商贾之女的“铜臭”,他们陆家的“书香”,早就被西北风吹得一干二净了。

我忍了。

为了我们的儿子念安,为了这个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家,我忍了。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他的回心转意。

直到半年前,柳如眉的出现。

她是婆母娘家的远房侄女,据说夫家遭了难,丈夫死了,无处可去,便来投奔。

她长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弱柳扶风,说话细声细气。

她会作诗,会弹琴,会画画。

她和陆兆元,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从诗经楚辞,谈到唐诗宋词。

他们在花园里,一个抚琴,一个吹箫。

他们在书房里,一个研墨,一个作画。

那画面,真是琴瑟和鸣,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我,就像一个多余的,格格不入的外人。

婆母对柳如眉,比对我这个正经儿媳还要亲热。

她拉着柳如眉的手,叫她“我的心肝”,夸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转过头,就对我冷嘲热讽:“有些人啊,就是命好,占着位置,却是个木头桩子,一点灵气都没有。”

家里的下人,也都是见风使舵的。

他们开始怠慢我,阳奉阴违。

柳如眉的一句话,比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吩咐还管用。

这个家,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我不是没有找陆兆元谈过。

第一次,他笑着说:“婉婉,你想多了。如眉她身世可怜,我们帮衬一下是应该的。你是一家主母,要有容人之量。”

第二次,他皱着眉说:“沈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如眉只是个弱女子,她能有什么坏心思?你这样猜忌,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第三次,他直接发了火:“够了!我每天在外面那么累,回来还要听你这些陈词滥调!你就不能学学如眉的温柔体贴吗?”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我不再争,不再吵。

我只是默默地,将陆家所有的产业,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将所有的账目,都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甚至,开始不动声色地,将一些重要的契据和人脉,转移到我自己的掌控之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

或许,是父亲当年的那句话,在我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我总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现在看来,我做对了。

“啊!”

婆母的尖叫声,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和陆兆元的妹妹陆兆晴,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一片狼藉,和陆兆元脸上的红痕,婆母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反了天了!沈婉,你这个毒妇!你竟敢对你夫君动手!”

她冲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侧身一躲,避开了她的巴掌。

“母亲,”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我。”

“你……”婆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嫁到我们陆家十年,就生了一个孽种!现在还敢打我儿子!我要休了你!把你浸猪笼!”

“不下蛋的母鸡?”我气笑了,“母亲,您是忘了,当年是谁说,兆元要专心事业,孩子一个就够了,免得分心。”

“是谁在我生下念安伤了身子,大夫说要好生调养时,却天天给我喝避子汤,说是不想我再生个商贾之女,辱没了陆家的书香门第?”

婆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些话,她都是背着陆兆元,私下里对我说的。她以为我蠢,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她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有没有胡说,母亲心里最清楚。”我不再理她,目光转向一旁幸灾乐祸的陆兆晴。

“还有你,”我看着她,“你出嫁时,那三十六抬嫁妆,哪一样不是从我掌管的铺子里出的?你夫家生意周转不灵,是谁三番五次拿银子去填补窟窿?如今,你倒是来看我的笑话了。”

陆兆晴被我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硬道:“那是我哥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哥的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兆晴,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满地的账册!问问你哥,十年前,他有什么?”

“他除了一个‘穷秀才’的名声,还有什么?!”

“是我!是我沈婉,用我的嫁妆,我的心血,我的十年青春,才有了你们陆家今天的富贵!”

“你们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如今,却反过来,像扔一块抹布一样,想把我扔掉?”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呕出来的血。

十年啊!

人生有几个十年?

我最好的年华,全都耗在了这个家里,耗在了这些冰冷的数字上。

我以为我是在浇灌一棵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

到头来,却发现,我养大的是一条白眼狼。

一条,会反过来吞噬我的白眼狼。

陆兆元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羞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破了伪装的恼怒。

“沈婉,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他沉声道,“这些年,你对陆家的功劳,我记在心里。我说了,和离后,我不会亏待你。”

“不会亏待我?”我冷笑,“怎么个不亏待法?给我一千两?还是两千两?打发叫花子吗?”

“陆兆元,我不要你的施舍。我要我应得的。”

我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本账册,翻开,拍在桌上。

“这是城南米铺的账,从开业第一天起,所有的进出账目,都在这里。本金,是我嫁妆里的五百两。十年,利润翻了二十倍。按照我们当初的口头约定,利润三七分,我七,你三。这笔账,你认不认?”

陆兆元的脸色变了。

我又捡起一本。

“这是城西绸缎庄的账。本金,是我变卖首饰凑的一千两。十年,利润翻了三十倍。这笔账,你认不认?”

“还有茶楼,酒肆,当铺……”

我一本一本地捡,一本一本地摔在桌上。

“这三十六家店铺,有二十家的启动资金,是我沈家的钱,是我个人的私产!有十六家,虽然用的是后来赚的钱,但法人文书上,写的也是我沈婉的名字!”

“陆兆元,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和离?”

“可以!”

“你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四个字,像四道响雷,炸得陆家母子三人都懵了。

“你……你这个毒妇!你痴心妄想!”婆母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着扑向我,想要撕烂我的嘴。

这一次,我没有躲。

我任由她尖利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陆兆元。

“陆兆元,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让你的母亲来对我动手?”

陆兆元终于动了。

他一把拉开他母亲,低吼道:“娘!你别闹了!”

然后,他看向我,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惊慌。

“沈婉,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夫妻一场,你非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鱼死网破?”我抚着脸上的伤痕,笑了,笑得凄凉,“陆兆元,是你先要撕破这张网的。”

“是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抛弃我这个为你辛苦操劳十年的妻子。”

“是你,想要独吞我们共同打下的家业,把我一脚踢开。”

“现在,你反倒来指责我绝情?”

我的目光,从他,到他母亲,再到他妹妹,最后落在那一地狼藉的账册上。

“我告诉你们,今天,有我沈婉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说了算!”

“和离可以,分家也可以。”

“但是,怎么分,我说了算!”

我走到书案后,重新坐下。

刚刚的爆发,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但我必须撑住。

我知道,这一仗,我不能输。

输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我输不起。

我为念安,也输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精明干练,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沈掌柜,回来了。

“陆兆元,我们来谈谈条件吧。”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商人特有的冷酷。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审视,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我。

“第一,和离书,我来写。财产如何分割,上面会写得清清楚楚。你若是同意,就签字画押。若是不同意,我们就去见官。”

“见官?”婆母尖叫起来,“家丑不可外扬!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瞥了她一眼:“丢人?比起我儿子将来指着他爹的脊梁骨,说他是个为了外室逼死原配的陈世美,去官府走一趟,算得了什么丢人?”

陆兆元的脸,白了。

他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第二,”我继续说道,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儿子念安,归我。你们陆家,从此以后,不许再见他。”

“不行!”陆兆元和婆母异口同声地反对。

“念安是我的儿子!是陆家的长孙!”陆兆元激动地说道。

“你想都别想!我孙子怎么能跟着你这个商贾之妇!”婆母也附和道。

“你的儿子?”我冷笑,“你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吗?他发烧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在学堂被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除了给他买几件新衣服,几本新书,你还为他做过什么?”

“你只知道他是陆家的长孙,可你关心过他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吗?”

“至于你,”我转向婆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孙子?你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拴住我,拴住沈家财产的工具罢了。”

“你若是真心疼他,就不会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贬低我这个母亲!”

他们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第三,”我的声音更冷了,“柳如眉,必须立刻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她在这里一天,我就一天不安生。我怕我哪天睡着了,就被人下了毒,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血口喷人!如眉那么善良,她怎么会害你!”陆兆元为他的心上人辩解道。

“善良?”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扔在他面前,“这是城西‘回春堂’的药方。上面写着,此药有活血化瘀之效,但孕妇忌服,久服会致女子不孕。开药的人,是柳如眉。拿药的人,是你院子里的丫鬟小翠。这药,是下在我每天喝的燕窝粥里的。”

“如果不是我最近总觉得身子不适,自己找了大夫来看,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陆兆元拿起药方,脸色煞白。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信?”我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口供。

“小翠已经招了。是柳如眉指使她的。柳如眉告诉她,只要我死了,或者我不能再生育了,她就会被你扶为正室,到那时,小翠就是她身边第一得意的人。”

“我还查到,柳如眉的所谓‘亡夫’,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她根本没嫁过人。她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这些,是我的伙计从她老家查来的。人证物证俱在。”

“陆兆元,你心心念念的‘善良’表妹,就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还要为她说话吗?”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陆兆元的心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痛苦。

我知道,我赢了。

但我的心里,没有丝毫喜悦。

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

这个我爱了十年,付出了十年的男人,原来,是这么的愚蠢,这么的识人不清。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我耗尽了我的青春和心血。

何其可笑。

“滚。”

我闭上眼睛,疲惫地说道。

“带着你的母亲和妹妹,从我的书房里,滚出去。”

“在我写好和离书之前,不要再来烦我。”

屋子里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我听到了脚步声。

他们走了。

没有争吵,没有谩骂,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灰溜溜地走了。

我睁开眼,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满地的狼藉。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那些散落的账册,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砸在账册上,晕开了一片墨迹。

就像我这十年,被彻底毁掉的,一片狼藉的婚姻。

我哭了很久。

哭干了眼泪,我擦干脸,重新拿起算盘。

生活还要继续。

账,还要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陆家大宅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陆兆元没有再来找我。

我听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整日酗酒。

婆母和陆兆晴来过几次,想在我院子门口撒泼,都被我早就安排好的护院给拦了回去。

她们骂我是“铁石心肠”,是“白眼狼”。

我充耳不闻。

心已经死了,还在乎这些不痛不痒的言语做什么?

柳如眉,在第二天一早,就灰溜溜地被送走了。

据说走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陆兆元没有去送她。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害怕。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

我花了三天时间,拟好了和离书,以及一份详细的财产分割清单。

我没有像我说的那样,让他净身出户。

我不是那么赶尽杀绝的人。

毕竟,夫妻一场。

毕竟,他是我儿子的父亲。

我把金陵城里的产业,分成了两份。

核心的,盈利能力最强的二十家店铺,包括绸缎庄和米铺,都划归到我的名下。这些本就是我的嫁妆和私产所创,合情合理。

剩下的十六家,包括一些酒楼、茶肆和外地的产业,留给了他。

这些产业,足够他和他的一家,继续过着富足的生活。

但前提是,他得有能力经营下去。

没有了我这个“满身铜臭”的掌柜,我倒要看看,他这个“风流雅士”,能撑多久。

至于这座宅子,是我后来出钱买的,房契上是我的名字。

我让他搬出去。

念安,自然是跟着我。

我写得很清楚,他可以每月来探视一次,但必须在我指定的时间和地点。

我不想再让这个男人,以及他那一家子,来污染我儿子的成长环境。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吹干墨迹,拿着和离书,去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酒气冲天。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胡子拉碴,双眼通红,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风采。

看到我进来,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来了。”他的声音嘶哑。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和离书和财产清单,放在他面前。

他拿起来,一页一页,看得极慢,极仔细。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看完后,他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婉婉,你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了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余地?”

“陆兆元,在你带着柳如眉,在我面前吟诗作对,视我如无物的时候,你给我留余地了吗?”

“在你母亲一次次刁难我,羞辱我的时候,你给我留余地了吗?”

“在你为了那个女人,要和我离婚,夺走我的一切的时候,你又给我留余地了吗?”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一次都没有珍惜。”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我对不起你。”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句“对不起”。

可惜,太晚了。

镜子碎了,就再也无法复原。

我的心,也一样。

“签字吧。”我把印泥推到他面前。

他睁开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悔恨,有不甘,有怨怼,唯独没有了爱。

他拿起笔,颤抖着,在和离书的末尾,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按下了手印。

我拿过和离书,仔细检查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我将属于他的那一份,推了过去。

“三天之内,搬出这座宅子。”

我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没有丝毫留恋。

走出书房的那一刻,我感觉压在心口十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天,还是那片天。

云,还是那片云。

但我的世界,从此,海阔天空。

陆兆元搬走的那天,是个阴天。

他没有带走太多东西,只有几箱子他最爱的书籍,和他自己的一些衣物。

婆母和陆兆晴,哭天抢地,骂我是个扫把星,。

我让下人关上了大门,将那些污言秽语,隔绝在外。

念安从学堂回来,看到空荡荡的院子,有些不解。

“娘,爹爹和祖母他们呢?”

我蹲下身,摸着他的头,平静地告诉他:“念安,娘和你爹,分开了。以后,你就跟着娘过,好不好?”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抱住我。

“只要能和娘在一起,念安就开心。”

我抱着儿子,眼眶一热。

幸好,我还有他。

陆兆元离开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换血。

将府里那些见风使舵,阳奉阴违的下人,全部发卖了出去。

然后,从我陪嫁过来的人里,提拔了几个忠心耿耿的,管着府里的事务。

接着,我召集了所有店铺的掌柜和管事,开了一场会。

我告诉他们,从今往后,陆家所有的生意,都由我沈婉一人说了算。

有人不服,有人质疑。

我当场撤了两个倚老卖老,跟陆兆元走得最近的掌柜。

杀鸡儆猴。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我知道,要彻底掌控这么大的家业,不容易。

但我别无选择。

我必须变得更强,更狠。

因为我的身后,不仅有我自己,还有我的儿子,还有整个沈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起初,很难。

很多以前跟陆兆元打交道的客商,都不信任我一个女人。

很多生意,都出现了波折。

但我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我比男人更能吃苦,比男人更懂算计。

我用我的能力,一点一点地,赢回了他们的尊重和信任。

半年后,我名下的产业,不仅没有衰败,反而比以前更加兴旺。

而陆兆元那边,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他接手的那十六家店铺,因为经营不善,接连亏损。

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他只会附庸风雅,结交朋友。

可当他不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陆员外时,那些所谓的“朋友”,也都离他而去了。

我听说,他卖掉了两家酒楼,才勉强堵上了窟D。

婆母来找过我一次。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而是低声下气地求我,看在念安的份上,帮帮陆兆元。

我看着她苍老憔悴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我只说了一句:“路,是他自己选的。”

然后,就让下人送了客。

我不是圣人。

我做不到以德报怨。

他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又过了一年。

我的生意,已经做到了京城。

“沈氏商行”的名号,在南北两地,无人不知。

而陆兆元,已经败光了所有的家产。

他住回了城西的那间祖宅,靠变卖祖产度日。

听说,他又开始酗酒,比以前更厉害了。

有时候,我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落魄。

我心里,已经没有了恨。

只剩下一种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漠然。

那一年冬天,金陵下了好大的雪。

我的兄长,沈家的长子,从京城回来看我。

他如今在户部任职,前途无量。

我们坐在温暖的暖阁里,喝着热茶,看着窗外的雪景。

兄长对我说:“婉婉,你受苦了。”

我摇摇头:“哥,我不苦。我现在,很好。”

是真的很好。

没有了那些糟心的人和事,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自由。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我想做的事,没有人再对我指手画脚。

我可以给我的儿子,提供最好的教育和生活。

我可以让我的父母,为我感到骄傲。

这就够了。

兄长沉默了片刻,说:“陆兆元,他……快不行了。”

我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酗酒伤身,积郁成疾,大夫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他托人带话,想在临死前,再见你和念安一面。”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不疼,但有些酸涩。

“哥,你说,我该去吗?”我问。

兄长看着我,温和地说:“去与不去,都在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我沉默了。

那个晚上,我想了很久。

想起了十年前,栖霞寺的桃花树下,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

想起了新婚之夜,他挑开我的盖头,眼中闪烁的星光。

想起了创业之初,我们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分食一个肉包的温馨。

那些美好的过往,就像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

第二天,我带着念安,去了城西的陆家祖宅。

那间屋子,比我记忆中更加破败了。

院子里的杂草,有一人多高。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和霉味,扑面而来。

陆兆元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他的脸上,满是病态的蜡黄,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俊朗。

看到我们进来,他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了一丝光。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婉婉……念安……”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让念安在门口等着,自己走了过去。

“你来了。”他看着我,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对不起你……”他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这辈子……是我……负了你……”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待你……”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一片平静。

没有感动,也没有怨恨。

一切,都过去了。

“照顾好……念安……”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冰冷刺骨,像一块寒冰。

“告诉他……他爹……不是……坏人……”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垂了下去。

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我站在床边,站了很久。

直到念安跑进来,拉着我的衣角,小声地问:“娘,爹爹是睡着了吗?”

我回过神来,蹲下身,将他搂在怀里。

“是啊,念安。”

“爹爹他,只是睡着了。”

“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陆兆元的丧事,是我出钱办的。

算是我,全了我们最后的一点情分。

婆母在灵堂上,哭得死去活来。

她抱着我的腿,求我,让念安给陆家继-承香火。

我冷冷地推开了她。

“我儿子,姓沈。”

从此以后,陆家,与我们再无干系。

后来,我再也没有嫁人。

我将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生意和抚养儿子上。

沈氏商行,在我的手里,成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我的儿子沈念安,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他没有像陆兆元那样,成为一个空有皮囊的读书人。

他继承了我的商业头脑,也继承了沈家的家风。

他为人谦逊,做事稳重,成为了我最得力的助手,和我最大的骄傲。

很多年以后,念安也成了家。

他的妻子,是他自己挑选的,一个善良开朗的姑娘,很爱笑。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样子,我常常会想。

如果当年,我没有在陆兆元提出和离时,拿起那几本账册。

如果我选择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那么,我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我会在无尽的内耗和痛苦中,耗尽我的一生。

或许,我会被柳如眉那样的女人,害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或许,我的儿子,也会在一个充满算计和冷漠的环境里,长成一个扭曲的人。

幸好。

幸好,我没有。

女人这一生,可以爱错人,但不能走错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及时止损,才是最大的智慧。

那本被我扔出去的账册,不仅仅是我的底气,更是我为自己的人生,划下的一道清晰的底线。

这条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越过。

哪怕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又是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

我带着我的孙子,去栖霞寺上香。

路过那片桃林,看着那满树的繁花,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白衣的少年。

只是,心,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波澜。

一阵风吹过,桃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

像一场盛大的告别。

告别过去,告别那个曾经天真过的自己。

我牵着孙子的手,转身,向着阳光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

我的身后,是落英缤纷。

我的面前,是万里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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